。。眼下,随着暴风雨的逐渐增多,各地也将迎来汛期。提起来汛期这些事儿,没有经历过洪水的人,是不会有那种特殊的感觉的。
。。编者和家中的老人说起来各地发大水的事,老人们都共同提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年这个时候,商水发了一场大水!编者从小就听闻长辈说起过这个事件,可能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对这件事越来越模糊了,甚至是根本没有听说过!
(洪水经过周口沙河)
。。说起来商水年发大水,这也已经是40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一年,你爸刚刚几岁,还不记事儿,那一年,才有你姑姑……”编者的奶奶这样说道。
。。可不是咋的,编者的父辈们今年都已经快奔向五十岁,就是年那一年出生的人,也已经43岁了!40多年前的事儿,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更何况我们这些二十多岁的人,更别提这些十来岁的小孩了。
(项城群众在挽救洪水中的耕牛)
。。据编者身边的亲人讲述,当年商水发大水还算是轻的,而当年的驻马店地区,才是重灾区!商水的一些乡镇如白寺、姚集、固墙、胡吉、舒庄等,与驻马店地区很近,所以自然也没能逃脱洪水的肆虐。
。。“那一年发大水,咱村前河上的桥都淹的看不见了,人走在桥沿上只能露个头!”老人们的描述,可见一斑!当年商水的洪水,给老一代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周口市民在观看洪水经过中州路桥)
。。可以说,在咱商水人的心中,75年发大水甚至可以和76年唐山大地震一样深刻!从某一个程度上,商水人一提起来75年,就会想起来那一年发大水!
。。这一年的大水,真正难忘的,应该是驻马店人。因为商水的大水,就是源自驻马店板桥水库溃坝,当年,洪水奔出45公里后,浪头还有3米高!商水县距离驻马店的一些地区咫尺之遥,45公里后的商水,自然没能逃出洪水的魔爪。
。。如今,在驻马店市广袤的大地上,看着那繁华的城镇、宁静的乡村,以及生机勃勃的人群,很难使人想象在40多年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件怎样震惊世界的灾难。
。。年8月8日,驻马店市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两座大型水库及竹沟、田岗等数五十八座中小型水库几乎同时溃坝,遂平、西平、汝南、平舆、新蔡、漯河,临泉七个县城被水淹数米深,商水、西华、项城、界首、周口等共29个县市受灾,涉及一千二百万人,毁房余万间。
。。驻马店几乎所有村庄在几个小时之内消失殆尽。无论是垮坝水库的数目,还是死难者的人数,这次事件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全球的同类事件。那是一个冰冷的夏天,洪水成了人类的墓穴。当时处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年代,由于种种原因,这场震惊世界的灾难在中国人的记忆里始终面目模糊。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水库的人面对毫米的降雨无能为力。即使在现代社会里,在我们身边,一场大雪、一场大雨就让交通瘫痪,40年前的人又怎能奈何呢?
。。那么,75·8事件,这三个普通的阿拉伯数字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我们可以通过当年的幸存者描述,来感受当时的震惊景象!
。。“老百姓都说是倾盆大雨,我说比倾盆大雨要大的多,是倾缸大雨。”(原河南省驻马店地区防汛抗旱指挥部指挥长孔繁斌)
。。“就这样往上看,那是啥东西那么高,洪水真像个山头一样一下扑过来了。我那时候一直在水里,当时已经10几岁了,下身整个光着,一丝不挂。抓住一棵树,就我一个女的,其他都是男的,也不好意思向上爬。后来,还是树上的人说,这时候别讲究那么多了,保命要紧,我才爬上去。”(幸存者王秀娟)
。。“在下雨之前,我从板桥水库边经过,看到库容太满了。也想了一下,要是下大雨,溢洪了怎么办?灾难发生后,在我们村里面,死亡率占51%。”(幸存者陈新广)
。。当时50岁的吴桂兰说:俺和11岁的妮子被水闷住后,倒塌的墙就砸在俺娘俩身上,险些被砸死,幸亏一个大浪把俺们托起,掀了出去,妮子眨眼间就不见了,俺只觉着昏天黑地,抓住一张秫秸箔就随水飘走了。
。。村民魏东山回忆:我让老奶奶躲进拖拉机驾驶室里,大水下来时,水头将奶奶和拖拉机一起卷走了。
。。当时已74岁的老大娘赵二妮,全家8口4人丧生。她说:见大雨下得这个样,我就在屋里蒸馍,蒸了一屉子又一屉子,眼见着雨越来越大,我把衣服都翻出来,穿上了两条裤子,三件上衣,连袄都穿上了,就听儿子喊,快走快走,快上大队院!俺娘俩还没有走到大队部,就听见轰隆隆一片房倒的声音,还不及挪步,人就漂在水里了。
。。魏长河回忆:我抓着房上一只藤箩往下冲,一路冲到遂平城下,也不知喝了多少水。人说,遂平县城南门、车站大桥和铁路是三道鬼门关,哪一道都是进去就出不来,我竟然都冲了过去,浑身的衣服撕得稀烂,一路上就听见大人哭孩子叫,一排排水鬼明晃晃的向你扑过来,后来才知道,那是露出水面的电线杆上的白瓷头。
。。魏世兴回忆:白花花的大水一眼望不到边,我在水里不知翻了多少个滚,憋得不行,一露头,见两个大“淤杂”(草垛、杂物形成的飘物堆)向我冲来,其中有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桐树,上面攀着许多人,乱哭乱叫,有人喊:“抱好东西!抱好东西呀!”我记得水里到处都有电灯一样明晃晃的东西。
。。赵二妮老太太被卷到上百里外的阳丰大桥底下才被一棵树卡住,她挣扎着从树棵里爬出,临时穿上的几件衣服早就被洪水冲没,身上拉了许多口子,没剩下一块好肉。
。。逃难而生的陈志家被阳丰公社卫生院收治,那里已经挤满了病人。他是板桥水库的人,因此受到了格外关照。卫生院里,开始是受伤发炎的,后来是传染病发作的,每天都有人在死亡。由于病人接收太多,一座两层小楼由于住人太多而倒塌,又有很多人被砸死砸伤。
。。宿鸭湖水库技术人员赵搭拉回忆:当时只听“咚!咚!咚!”,堤外一座座泡在水里的房屋垮了。上游冲下来的“淤杂儿”、人,挤在水库的进水处,像漩涡一样打着转转。“救人呀!救人呀!”哭喊成片,眼看着一个个人栽在水里就没有了……
………………
。。虽然飞速发展的城市现代化建设早已取代了40多年前被洪水洗劫的痕迹,但对于年8月的幸存者来说,那场可怕的灾难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仍然记忆犹新。
。。据当时的影像资料记载,在灾难发生后,前去了解灾情的调查小组成员在灾区看到的这样的景象:大水肆虐的灾区,人和牲畜的尸体随处可见!板桥水库管理局院内,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被冲出近20公里,水库下游2公里三千多人口的板桥镇荡然无存。
。。14个公社个大队的土地遭到了刮地三尺的冲击,黑土全部被刮走,令人毛骨悚然的黄色望不到边际,在灾区的火车站,可怕的情景令人难以置信,京广铁路被冲毁公里,9个火车头和节车厢被冲坏,60吨的油罐车被冲到40公里外的宿鸭湖。40多公里的铁轨被掀翻并被扭曲成麻花状。京广线中断18天,影响正常通车48天,直接经济损失约为亿。
。。黎明时分,当河干流水面上,人畜尸体随波逐流,洪水渐落,树上、房顶上,高土堆上挤满人群,许多男女被洪水冲的赤身祼体,人们来不及哭泣,顾不上“男女有别”设法救助水中的难友,寻找身边的亲人,沙河两岸10公里宽,40公里长的泥沼里到处祼露着胀膨的尸体,惨不忍睹。
。。在驻马店地区的档案资料中,一部分残缺不全的电话记录和情况通报清晰的记录着当时的逐日灾情。看到这些记录,我们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驻马店各县群众在板桥、石漫滩水库垮坝后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真实景况。
。。8月13日
。。新蔡、平舆东部:华陂公社刘连玉大队人已把树叶吃光;黄铺公社张桥大队水闸上有人6天7夜没有吃饭,仍在吃死猪死畜……
。。8月16日
。。全地区万人还在水里,平舆县射桥大队有3个老头因没吃又无救而上吊自杀。
。。8月17日
。。全地区泡在水中的人尚有万,老百姓缺衣,吴宋大队会计宋三意(已死)剩下妻子和6个孩,三个孩仍光身,三个只有裤头。
。。8月18日
。。平舆、上蔡、新蔡尚有88万人被水围。汝南50万人发病32万。上蔡华陂公社5.6万人仍有2.16万人泡在水里。刘连玉村8户围1只破锅做饭,用南瓜挖空做碗,树枝当筷。有的地方仍在堤上吃小虫吃树叶,已病死21人。
。。8月19日
。。全地区尚在水中的人数44.8万。上蔡:水中仍有40万,病死15人。新蔡:水中仍有4万,病死20人,要求多送熟食和燃料。平舆:已病死人。遂平:县里粮食吃完了。
。。8月20日
。。全地区尚有42万人在水中,病死者人。其中确山病死16人(乙脑10人),汝南病死5人,遂平病死50人,西平病死人,上蔡病死28人,新蔡病死20人。
。。8月21日
。。全地区尚有37万人泡在水中。汝南:得病32万人,人病死,老人和孩子都绑在树上。熟食不足,灾民11天没吃盐。孟庄大队东洼生产队,捞一死驴,灾民乱割食。飞机空投食品50~60%落在水里,大李大队灾民见水中漂的烂南瓜,乱抢食,37人中毒。
……
。。解放军以最快的速度向驻马店推进,海陆空立体地向灾区数百万人进行着当年力所能及的施救。空投粮食,成了解决饥饿的幸存者口粮的唯一办法。那些从天而降的食物有了一个称谓:天馍。
。。“那时的省会郑州,简直成了大饼、馒头的世界,都是发往灾区的救济食品。”河南省委办公厅的一位同志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说。
。。原驻马店地区档案馆馆长朱玉福当时在地区救灾办公室工作,奉命到省委报送材料时,看到大街小巷扯起了绳子,晾满了不计其数的大饼,忍不住热泪盈眶。
。。驻马店地区的数百万群众,就这样度过长达半个月的时间……洪水退去的地方,到处可见人畜的尸体。
。。洪水过后,只留下一片灰蒙蒙的大地。河沟里、淤泥里,人畜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板桥水库东4公里的大路陈村村民后来形容:“远看白茫茫,近看空荡荡,进村没有路,只剩一棵树。”
。。有关这次水灾的伤亡人数,一直都被中央政府以“国家机密”为理由而禁止对外公布。外界一直都估计死伤惨重,由于正值文革时期,中国大陆的人民有很多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发生。
。。年8月20日,河南省委得出初步统计数字,全省死亡多人,连同外地在灾区死亡的人数在内,最多不超过10万人。当时省委说,这个数字比较准确。中央慰问团在给毛主席、党中央写的关于河南、安徽灾情报告中,引用了这个数字。当时驻马店地委的意见是“不主张再逐个核实”。
。。据当年的媒体记者了解,这次洪水死人最多的是驻马店地区。驻马店周边其他几个地区因洪水来时干部和群众思想上已有所准备,加上抢救得及时,所以死人不多。周口地区死了多人,许昌地区死了人。
。。但迄今为止,关于七五·八溃坝事故灾后疫病而死的人数,尚无任何官方数据。所幸的是,虽然当日没有留下任何新闻报道,但一位曾亲自参与救灾的医务工作者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使后人不难窥见当日疫病之凶猛:“郑州到驻马店,原来坐火车只要四小时的路程,我们先飞机后汽车走了整整两天。火车是无法通行了,闪着黝黝蓝光的钢轨被拧成几公里长的麻花……”
。。“我们的任务是救护,而我们的问题是生存。来时带的那点粮食只够吃几天的,接下来的食品全靠空投。三伏的酷暑里,除了罐头,几乎所有天上掉下来的吃的都变了质。我记得有好几次打开一包包烙好的大饼,饼烙得是真好,小圆桌那么大,一张张揭开,里面长满了绿毛,那就是我们的主食,没有副食,没有水,尸体污染了所有的井水……”
。。“水灾过后,无数条无家可归的狗变成了野狗,靠吃尸体度日,吃着吃着难免吃错,吃到睡着不动的活人头上,已经发生多起睡着的人被狗咬断胳膊和腿的事情了。你无法向地方政府去反映狗的问题,政府够忙的了……”
。。“常常会看到被狗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有一次我们看见一个无头尸体,走出去几百米之后看到了他的头。隔百千米就能闻到腐尸的恶臭,毫无疑问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气味……”
。。当时驻马店地委组织了一些机帆船,日夜不停地抢救群众,但数百万被浸泡的人怎能救完——水坑里、田埂边、桥洞中、到处都是死尸,横七竖八惨不忍睹,有的死尸倒悬在树上,卡在柴草堆里。
。。埋尸队员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尸体集中在一起,给赤裸的尸体裹上随手都可以拾到的破被子、烂床单和衣服,掩埋起来,在地上留起坟头。但尸体太多,有的已无法辨认,更无法挪动,只好在水坑里,路边上挖几锹土,就地掩埋。
。。在车站,铁路两旁、车辆里,淤积了大量尸体,既无法挪动,又无法掩埋,只好浇上汽油点火烧掉。逐渐发臭变烂甚至产生毒素的人和动物的尸体,弥漫着人们说不清楚的雾气。
。。由于细菌的吞噬,天蒸地热,尸体正在可怕地威胁着无衣无食,体能消耗过大抵抗力越来越弱的存活者。大量蚊蝇滋生,树上的苍蝇结成辫,滚成团,压弯了树枝和高压线。
。。尸体在烈日下腐烂,在洪水曾经肆虐过的地方罩起一层可怕的雾,一位曾经参加救灾的军人后来回忆,在漯河至信阳的公路两旁,沿途所有的大树树枝,都被黑压压的苍蝇压弯了。
。。关于这次事件,很多说法是,既是天灾,又是人祸!当年,中国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大修水利,认为有了坚固的水利系统,水患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年8月特大洪水到来之前的淮河上游地区,事实上已隐伏着严重危机:河道宣泄不畅,堤防不固,许多“病库”隐患未除。更为严重的是,对于板桥、石漫滩等大型水库可能垮坝的潜在危险,人们并无警觉,准确地说,“垮坝”二字在人们心目中根本就不存在。
。。人们过于笃信“百年一遇”、“千年一遇”等既定的洪水标准,自信石漫滩水库可驭控50年一遇的洪水,在年一遇的洪水中也能自保;板桥水库可以驭控年一遇的洪水,在0年一遇的洪水中也可无恙。
。。谁也没有见过“千年一遇”的洪水,所有数据都是根据人们掌握的有限的史料推算而来。年8月,真正的大洪水来了。从天而降的大雨使人们瞠目结舌:它的雨量,竟相当于人们所说“千年一遇”设计标准的两倍!
。。逝者已矣,生者自强!40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已经伴随着一代人的记忆渐行渐远,人类在与自然的斗争中,总会有些势单力薄。尊重自然规律,尊重生命,珍惜当下的生活!无论是商水、还是驻马店,或者是其他任何地方,这次事故,会永远成为人类浩劫史上重要的一笔……
。。加油,商水,加油,驻马店!愿世人永远不要忘记75.8这场浩劫,只有文明,才能让人类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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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我才6岁,那一年我们村淹了现在年轻人知道的越来越少了这个沉痛的教训一定要记住!商水那一年也淹死不少,俺村就有,当时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国家不重视这个事儿,所以现在年轻人基本上没多少知道的经历过的人不想去回忆。。。愿逝去的人在地下安息中国人总是苦难重重,但中国人从来没被打到过俺家在驻马店上蔡商水交界,好像也淹了安息,亲人们……点击关键词查看往期精彩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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